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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3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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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33

入了夜, 只剩下兩個人的時候,裴茗光像是要確定她好了,又托著她的下頜, 檢查了了一遍。

“夫人今後做事別這麽馬虎。”

“爹爹都沒訓斥過我呢!”裴茗光的話在崔鶯鶯耳邊,她就有些不大樂意了,埋怨的說, “可見在爹爹心中, 我永遠是要被呵護的小寶貝。”

裴茗茗知道崔府對崔鶯鶯的寵愛程度, 基本是要什麽給什麽, 但她已經成了婚, 是時候該擺脫娘家的呵護, 轉投向他。

畢竟,他才是她名正言順的夫君大人。

崔鶯鶯對裴茗光的沈默稍感意外, 隨後緊接著是氣就不打一處來了, 是不是,在他首輔大人心裏,她就是個給他惹麻煩的?

“夫人這麽看著我, 可是有話要說?”裴茗光見著這人臉上的小表情,就猜得出來, 他被她罵了,薄唇止不住的想笑,卻到底還是忍住了:“我總覺著,我們夫妻之間太過生疏了。”

哦豁!他也知道這點啊!崔鶯鶯不滿的側過身去。

裴茗光又在她耳畔輕聲的說:“夫人一定也怕岳父大人誤會,才會這般委曲求全,像是與我裝著和美的樣子, 可對?”

“……”她覺得爹爹說的好對,這男人, 壓根就不是好糊弄的!

崔鶯鶯就是想要與他和離,很討厭很討厭他。

只是,她分明之前都掩藏的很好啊?又是從哪裏開始出現了問題?難道說,是因為今天她坐在爹爹身邊,而沒有坐在裴茗光身邊?

想到這裏,崔鶯鶯又開始苦惱了。

她一直以為,他們之間的關系是那種表面逢場作戲,相敬如賓的,可看裴茗光的意思,他是想和自己和和美美過日子?

還是說,最近,他們沒有圓房的緣故?

她下意識的捂住胸口,並表示大為震撼,臭流氓。

裴茗光闔著纖薄的眼皮,無法理解崔娘子她為何會這般舉動,想來她是有一些古靈精怪在身上的,也算是崔鶯鶯與他人不同之處了,道:“夫人,難道不這麽覺得麽?”

崔鶯鶯指了指自己的喉嚨,示意自己這些天不方便說話。對哦!她這可是負傷了呢,把腰板挺直一些,看向那男人,這幾天,他要是欺負一個病人,那就是禽獸。

門外頭是清風掃過,最是適合踏春出游的好季節,山花爛漫,使人向往之極。

不過他眼前也是一番嬌艷美景。

她眼睛裏滿是水潤,是欲拒還迎,不過是再簡單的事,也想讓他先猜出來。

裴茗光註意到崔娘子的視線,輕笑了下:“夫人,可是走不動了麽?需要我抱你過去麽?”

崔鶯鶯的笑容就垮了下,頭搖成撥浪鼓,她不要啊!

“夫人你傷了喉嚨,為夫自當要體貼一些。”裴茗光自有理解,看了她一眼,低聲說道:“這些日子,一定好好照顧道夫人痊愈為止。”

崔鶯鶯:“大可不必……”

他卻已經一把將她抱起來,手掌輕撫她的背脊,卻只聽得見外頭冬滿和喜鵲在偷偷的發笑。她整個身子柔軟的被包裹住,從花廳,到臥房,貼著他的胸膛,呼吸著他身上的氣味,她有些覺得眩暈。

裴茗光說:“夫人不必羞澀,你我之間是夫妻,不是在偷情。”

世風日下,人心不古。

他娘的,這人是不是聽不懂她說的話!

崔鶯鶯的手抓著他的脖頸,輕輕的晃動,裴茗光卻壓著她的背脊,將人帶的更近,見著崔娘子撒嬌,他不疾不徐的說:“我是念著夫人得了病,又傷了喉嚨,這才抱你,等你身子好了以後,可就沒這樣的好優待。”

難道,她還會纏著要他抱麽!

崔鶯鶯實在是忍無可忍,問道:“夫君大人這麽說,可是在外頭做了什麽事對不起我的?”

看看,沒話說了吧?

就他和慕蝶衣的那些破事,她都寫出一話本子來,題目就在做《貴妃娘娘和她的裙下之臣》,要麽就是《權臣的五指山》,定能讓她賺得盆滿缽滿。

裴茗光彎腰將她放入床榻之中,話語裏帶了些安慰:“原來,夫人是在吃醋。”

他笑的面如桃花,容貌清俊。

“夫人如此,那我若不再哄哄,傳出去,可真是不大好聽了。”

當然不好聽,她還想讓他聲名狼藉!狗男人。

一個綿延不絕的吻過會,崔鶯鶯的臉已經緋紅了一片,心跳的如鼓,整個人都哆嗦的不知道說什麽好了:“你別這樣。”

她雖是這般說著,可是臉上卻是一副春心萌動的花癡樣子。

“裴茗光,你當我崔鶯鶯是什麽人?想擺弄就擺弄的傻子麽?”她輕咬住唇,聲淚俱下,表情也是十足十的嚴肅,仿若現在有一把匕首,她就可以毫無猶豫的拿起來戳瞎他的眼。

裴茗光終是忍不住笑了下,擡起她的手指,放在唇邊:“夫人說是,那就是算是吧。”

崔鶯鶯要把自己的手抽回來,試了一下,沒成功,氣鼓鼓的:“裴茗光,你怎麽這麽壞啊!我不要再和你說話了!”

裴茗光卻道:“原來,夫人之前不和我說話是假的?”

“這次是認真的!”崔鶯鶯氣得雙手在他肩膀上捶了好幾下,“我保證,今天,明天,大後天,都不和你說話了!”

嬌俏的聲音還帶著略微的說話。

裴茗光不忍她這般壞了自己的嗓子,反手捂住她的嘴巴,“噓”一聲,“夫人,安靜。”

崔鶯鶯眨著眼睛,都快哭了,這狗男人,他怎麽能夠禽獸成這樣!

她捏了捏自己的手指,今夜無論如何,也不能放他進房來。

……

崔鶯鶯尋出來一些,往日裏不用的胭脂水粉,遞給喜鵲:“給我上妝!”

一定是她在病中太過素淡,裴茗光見著她驚為天人了,才打起了她的主意。畢竟,好多人同她說過,她素衣素顏的時候最好看,襯得她的肌膚如上好羊脂玉,透亮,晶瑩。

裴茗光已經狗男人都不願意做,轉投向禽獸一去不覆返了。

喜鵲皺著眉,看銅鏡裏頭,哎呀一聲,“夫人,您這下手也忒重了。”

這粉擦的有一斤厚,唇紅得像是喝過血,簡直,不忍直視。

“不好看麽?”崔鶯鶯卻是很滿意,“我覺得還不錯啊!”

她仍舊覺得不夠似的,在自己臉上重重來了幾下,濃墨重彩,像是馬上去臺上唱一出刀馬旦。

崔鶯鶯坐在房裏,一心一意,等他過來。

裴茗光是在書房裏詢問過了王太醫,崔娘子的身子該如何調養,可對方,支支吾吾半天,給了他一個意想不到的答案,

“夫人問下官是不是也給慕貴妃診治過……”

他知道崔娘子表面上不說,心裏實際上是在意得很,她不就是見不得慕蝶衣麽?

何至於,和自己的身子過不去。

裴茗光道,“夫人年紀小,不懂這些,我自是會過去勸。”

王太醫也是在宮裏見過不少娘娘之間爭寵的事,苦口婆心的勸,“大人,再好的單方也是治標不治本,夫人這心裏是心病,還得您多多寬慰。”

是啊!崔娘子念著的只是他一個人罷了。

她這人,就是性子太倔,一根筋,直通到底,哪裏有什麽心機。

花花綠綠的大臉盤子,崔鶯鶯擡起眸子,嬌滴滴的看著他,嚇人不?倒胃口不?

若是她這樣,這男人都下得去手,那就是比禽獸還禽獸!

等了一會兒,人卻還沒走。

裴茗光面不改色,在她身邊坐下,話音清潤:“王太醫的醫術比馮太醫的精湛,你為何不和裴?”

“王太醫的醫術是精湛,但人也比馮太醫大上十歲。”崔鶯鶯眨眨眼,眼睫上的飛粉末都能粒粒可見:“我就喜歡年輕好看的太醫為我治病,不行麽?”

裴茗光眼神含笑,波瀾不驚的問:“難道不是因為王太醫是我的人,你故而嫌棄不肯看?”

崔鶯鶯梗著喉嚨接話:“你要是用這個理由搪塞,那我也沒有其他的法子。”

這下,他總沒什麽話好說了吧?

被她氣的,走開了吧?

崔鶯鶯擡起眸,看過去,高大的身影又重新回來了,手裏還拿著一塊帕子,低聲,“夫人,是看傻了?”

喜鵲卻也是詫異的很,有些驚的說不出話來。

還記得,不久前,大人還讓夫人獨守婚房。

才過了沒幾天的功夫,首t輔大人他居然拿了帕子給夫人擦臉了?這大人和夫人感情好了不少,那真是可喜可賀!輕手輕腳的出去,不再打擾了兩人。

崔鶯鶯她全然不清楚,事情怎麽會發展到這個地步,身影晃動吵鬧的她的眼睛都有些澀了。

還記得出嫁那一日,鑼鼓喧天,她坐在八擡大轎裏,也渴求過有這麽一日。

“夫人好福氣!嫁的可是首輔大人!”

“這未來的日子,夫妻同心,您這些年也算是熬出頭了!”

這些話語不見得有幾分真心,但像是瞧她出醜來的多些。

崔鶯鶯別開臉去,不想他觸碰。

帕子是冷的,貼在臉上,激的人起雞皮疙瘩。

崔鶯鶯推開他去,水珠就減到了她的眼睫上,黏黏糊糊。她鼻間都嗅到了鹹鹹的味,有些納悶,不曉得自己為何在時候哭,可仔細想著,又覺得是為了從前犯傻的自己,“你別碰我,你今天已經輕薄我兩次了!”

她一邊哭著,一邊指尖輕點這朱唇,好像以此為證,容不得他人狡辯。

“夫人說過我們本是夫妻,用不上輕薄二字。”裴茗光被她眼淚給泡的心軟軟的,害得他怪心疼的:“難道你說話不算數?”

“情況不一樣啊!以前是打情罵俏,現在是你在欺負我!”她呼吸急促,像是要骰不過氣來。

他盯著她唇,低下頭,“那你為何都要哭?”

那還不是因為,吵架吵不過這個狗男人麽!

她真的好氣啊!

“女兒家天生是水做的,我這掉的是水。”崔鶯鶯抽泣,憤憤道,“你能不能別和我說話?”

“嘗過了,是鹹的。”裴茗光吮幹她嘴角的水珠,嗓子也變得一些沙啞,他低頭,與她額頭像貼,“夫人和我生氣就罷了,何苦讓你這張漂亮的小臉也跟著受了委屈。”

“臉長在我臉上,關你什麽事?”崔鶯鶯感覺那股子的熱氣,從脖子一路紅到耳垂,“我都說了,這幾日不想和你說話了,你怎麽總是耍賴。”

裴茗光悶悶笑了幾聲,隱忍著壓著她後腦勺,與他再湊得近一些,昏黃的火燭之下,他低聲道,“這是夫人的一廂情願,我又沒同意。”

“你……”崔鶯鶯也覺得疑惑,他什麽時候廢話一籮筐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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